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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赤井探望降谷的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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降谷有些艱難地睜開雙眼，模糊的視野漸漸習慣光線而轉為清明，首先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、點滴瓶，與一個他並不想見到的人。

為什麼赤井秀一會在這裡。

衣著輕便的男人正坐在牆邊的椅子上，微微垂著頭應該是睡著了，沒有戴帽子的他，微捲的頭髮散在額前與耳邊。

降谷想說些什麼，想爬起來質問對方，但身體沉重得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，不久後便闔上眼皮，再度沉沉睡去。

天色轉暗，赤井悠悠抬起頭，看著依然躺在床上的降谷沒有甦醒的跡象，看似沒什麼變化的神情，卻是透出一點失望。

當他接到茱蒂的電話時，可想而知自己當下的表情有多精彩。

當事人茱蒂，和不在場的赤井，或許還有更多人，怎麼樣也沒想到討厭FBI出了名的降谷零，會在危急時刻以身體保護茱蒂，而換來的就是一顆沒入腹部的子彈。

疼痛當下仍奮力爬起身一槍擊中槍手，傷口流出的血液染紅了身下女性的襯衫。

除了醫生與護士進出更換藥品的動靜，這個算得上寬敞的單人病房基本非常安靜。

赤井一直在病房內，簡易的桌椅讓他能夠一邊處理自己的工作，一邊照顧降谷。

他放下手中的空罐，在清脆的敲擊聲響起同時，捕捉到一點摩擦聲由身旁傳來。他迅速轉頭，便看見一雙正對著自己的藍色眸子。

「感覺如何？」赤井上前。

「還可以。」降谷用一時還不太適應活動的手拿著塑膠杯。

他的眼神淡淡地跟隨著赤井每一個動作，為自己倒水、將病床調整到適合稍微坐起來的角度，一舉一動都是既細心又謹慎，他想起這個男人持著槍枝的模樣。

他最大的疑問大概還是為什麼赤井秀一在照顧自己。

這種事情交給醫院就好了吧。

難不成是愧疚還是責任什麼的？因為他救了常常和赤井走在一起的那個金髮女探員？降谷在心裡冷哼。

「餓嗎？」

「……。」他很想說不，但空了一段時間的胃確實正在發澀，沉默了幾秒才開口，「餓。」語氣依舊又輕又淡。

講完才發現，原來一旁早已備好白粥。

降谷挑眉。

仔細環顧病房內的物品，其中包含不少臨時生活用品和衣物，且當然不可能是他的。

「你在這裏多久了？」

「一直。」

說著，赤井將粥和湯匙擺在病床的可動式桌板上。

「為什麼？」

「你不願意？」赤井反問，並順手把塑膠椅拉到病床旁邊，看來是做好一來一往的準備。

以前就覺得和萊伊說話感覺特別煩躁，就像現在也是，有時候拋個問題出去，對方不但沒有正面回答的意思，還重新丟了個問題回來。

「少來，是因為那個女探員？」降谷撇嘴，對於被扔回來的問題不予理會。

「是。」

聞言降谷心裡有些得意，果然和他想的一樣，赤井秀一也不過如此。

「但那不佔太大比例。」赤井補充。

「不然？」降谷攪拌粥的手頓了下。

「因為是你。」

因為是你，這四個字也太多種解釋的方法。

因為你是我臥底時的舊識、因為你是日本公安、因為你幫了FBI……或是更加私人的層面。

降谷想不透，但他不想繼續縮小範圍，接下來的領域過於陌生，於是他遲疑該不該繼續。

「快吃吧，粥要涼了。」赤井突然開口。

「哦。」

降谷只是看了對方一眼。

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，奇妙的氣氛就這麼止於降谷的一陣沉默與赤井的轉移話題。

是赤井主動阻止降谷，就在後者快要接觸到某些想法的時候。

降谷還是需要住院一陣子，就算他本人不太樂意悶在病房裡。

清醒之後的隔天，降谷不被允許工作，而赤井仍大搖大擺地待著。

完全不忌諱立場的在他面前處理文件或公事，降谷也只好托腮盯著那表情依然冷淡，眼神帶有幾分認真的側臉。

「那個。」

「怎麼了？」

其實降谷也不知道自己脫口叫住男人是為什麼，回過神來就已經出聲，但是這份意外他掩飾得很好。

「我想吃甜食。」他勾起嘴角，語氣隨性。

「好。」赤井站起身子，毫不拖泥帶水的就走出病房。

視線停在被關上的門板，降谷愣住了。

他沒想到赤井就這樣停下手邊所有的工作離開，連猶豫也沒有，就為了他一句突然想到、毫無意義、純粹的玩笑話。

他越來越搞不懂。

卻又隱約能摸得著輪廓。

過了幾十分鐘，赤井提著個小盒子回來。

「布丁吃嗎？」富有質感的紙盒裡裝著兩個奶白色的杯裝布丁，上頭以新鮮水果點綴著。

「……謝謝。」降谷難以置信，「你怎麼不在便利店隨便買點東西就好？」

「覺得你應該會更喜歡這種。」

要說的話，這大概叫做體貼。

看見赤井理所當然的樣子，降谷到嘴邊的話都被吞了回去。

比起便利店的糖果點心，甜點店的手作布丁勝了好幾條街，香滑可口，奶香與水果酸味的搭配也恰到好處，而且降谷不得不佩服，赤井選擇了減糖的口味，更適合他現在的身體狀況。

「好吃。」

「那就好。」
此時赤井腦中浮現的是好幾年前，波本坐在餐廳窗邊的位置，眼睛專注在手機，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桌上精緻的甜點。

天上的雲層飄離，陽光沒了遮蔽正巧穿過玻璃灑落在青年身上。

當時萊伊在店門口停下了腳步，就只想再多看一會。

「赤井。」降谷咬著湯匙開口。

赤井轉過頭看著他。

「現在還不行。」他撥弄著杯裡的藍莓，笑容越發苦澀，「所以麻煩你，繼續阻止我。」

「好。」赤井回以淡笑，笑得釋然，也笑得悵然。

這個人，果然很任性。

待兩人身上的背負少了，能夠容納彼此，他定會一把抓住降谷，毫不猶豫地拉進懷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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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之間的牽制，是給未來的承諾。
……我好想吃布丁。(被打死